(佐鸣)我心匪石(中)

#帝*后,古架

#在《承君此诺》之后,佐助复仇后到登基这期间的故事。

#目录剧情


鸣人平时待人和善,没有害人之心,再加上水门的告诫,再厌恶三皇子也不会主动去寻他麻烦,只是那之后连面上的客套也懒得维持,能离多远就多远,反正打完仗就各走各的路。

本以为那天的事只有他与三皇子知晓,鸣人未向佐助提及,毕竟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其实两日之后,一封密报便出现在佐助的书案上,佐助一目十行读完,眼神渐冷。鸣人出征时与佐助维持联系已成习惯,这一次也带了长风随行,只因同去的是三皇子,佐助虽不在意皇帝对三皇子的安排,还是存了点小心思,若三皇子做出对鸣人不利的事就不好了……故除了长风之外,军中也混入了另外的手下。说来也巧,正是被三皇子调戏的那名小兵禁不住向朋友诉苦被暗线听了去,有心打探到那日军帐中发生的事报了上来,佐助深知鸣人的心思都在打仗上,未必会追究,但他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没多久,军营中的三皇子也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接连几天上吐下泻,派人去查,偏偏是他自己不喜军中饮食,着人去采办的食物不太新鲜所致,只得自己咽下这颗苦果。皇子病了是头等大事,随军太医生怕担责任,便将脉案与诊断一并送呈皇帝,皇帝略关心了一下辛苦出征的三皇子,谁知随便一查便查出三皇子在军中作威作福,顿时被气得半死。要知宇智波朝原是马背上起的家,开国的武帝亲自打下了宇智波的江山,皇帝自己虽未亲征过,也知行军打仗必得吃苦,一军主帅的作为有多重要,有心抬举三皇子,三皇子却是个绣花枕头,皇帝直接发了圣旨,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狠狠训斥了三皇子以振军威,鸣人在旁边肚子都笑痛了,更在拜托长风传递给佐助的书信中大大笑话了三皇子一番,佐助一点都不意外,边境附近的农户有限,旅人“刚好”将三皇子要的食物提前买走,便剩下不太新鲜的了……敢动他的人,这样的代价到底小了些。

三皇子规矩了一阵子,虽时不时还得开小灶,眉清目秀的小兵却也不敢找了。顺利到达边境后,鸣人很快发觉风之国虽集结了军队,却不像要进攻的阵势,水门临行前告诉过鸣人,风之国士兵骁勇善战,每逢作战必先设高台祭奠神灵,但这次连高台都未筑起,反而在边境处增强了巡逻,严加盘查过往行人,感觉并非是要与宇智波一战,而是在找寻什么!

很快他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宇智波大军同样引起了风之国警觉,即刻派出了使臣求见统帅。因是重要军务,三皇子与鸣人一同接见了使臣,才知风之国近日突逢变故,有人刺杀国君未遂逃往边境,国君正下了文书追捕行刺之人。
“照目前来看,刺客极有可能潜入了贵国,主帅可否协助我国捉拿此人?事成之后我国马上退兵。”
三皇子一听能退兵便有些心动,鸣人却道:“你先说说要我们如何协助?”
使臣笑咪咪地说:“只需容我国精锐五千,进入贵国边境一带搜寻即可。”
“只是五千的话……”三皇子欲应下,鸣人沉吟片刻一口拒绝道:“不行。若风之国需要帮忙,可将刺客画像交付我军,由我军代为寻找。”
“这……恐怕不太方便,”使臣目光闪烁,犹豫了一下说,“我需要请示统领后再行答复。”

送走使臣,三皇子颇为不满地质问:“对方只派五千兵,我军足足八万人,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鸣人严肃道:“两国军队都在,形势复杂。若五千人有心引起骚乱,再与外面的军队里应外合就不好了。更何况捉拿刺客为何要派军队?问起来又闪烁其词,只怕这里面另有隐情。还是先命人探查一番比较妥当。”

他说得在理,三皇子哑口无言,毕竟军务上鸣人深得水门真传,行事愈发老练,但身为主帅接二连三被驳,脸上无光,三皇子返回营帐越想越恼,挥手将案上的物件尽数扫落,他仍不解气,正欲随意召个兵进来辱骂泄愤,却被手下一名心腹拦住。

这心腹名唤德顺,原是淑妃宫中的一名内侍,三皇子有记忆起,便在他们母子身边照应。淑妃原是地方献给皇帝的美人,出身贫寒,入宫后皇帝只是新鲜了几日便丢开了手,亦被众妃嫔瞧不起,下过不少绊子,也是德顺一直不离不弃,替淑妃解了不少围,好在淑妃虽不得宠,皇帝宠幸的那几日便怀上了三皇子,因有了皇子傍身,日子不算太难过,到底在这宫中活了下来。

淑妃远不如荣妃会使手段,起初有太子珠玉在前,所图不过是三皇子平安长大,便听从德顺之言,刻意宠着三皇子,对其学业却不甚在意,以免遭人嫉恨。而后太子和皇后相继去世,二皇子并不得宠,四皇子有意与先皇后一脉争一争,也是德顺让三皇子明面上与四皇子交好,讨好荣妃,以三皇子的顽劣,隔三差五便被皇帝训斥,倒也不会惹下多大的罪,依旧不打眼。二皇子与四皇子相争,必有损伤,三皇子的机会便会到来。
果然荣妃与四皇子下台后不久,皇帝开始看重三皇子,下旨令其出征,亦升了淑妃的份位。

“殿下可是在为漩涡参将烦心?”
德顺凑近三皇子,他年轻时有一副好样貌,如今年纪大了,显出了老态。做内侍的嗓音难免尖锐,笑起来总带着几分古怪。
“是啊。”三皇子烦躁道,“我这个主帅当得太憋屈了。”

德顺是心腹,三皇子便将佐助与鸣人有私之事合盘托出。在本朝男风算不得什么,三皇子自己也养过娈童,但朝中命官与皇子勾搭在一起终究犯了大忌。德顺垂眸思索半天道:“殿下所想不无道理,善加利用,也许能令漩涡鸣人为殿下出力。”
“可那小子软硬不吃,还有一身功夫,我试过,没有用的!”三皇子想起来手腕还隐隐作痛。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殿下先想想,漩涡鸣人是重情义之人,与其以此要挟他,不如……”
德顺在三皇子耳畔低语,三皇子震惊:“真的可行?”
“不行便灭口。”德顺冷漠道。
“但他在这军中颇有威望,我怕……”
“殿下还记得刚刚来访的风之国使臣吗?这正是天赐良机,据我所知,风之国所寻并非什么刺客……”

德顺低语完,三皇子怔了一会儿犹豫道:“那、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再无退路?”
德顺缓缓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我看,皇上只是暂时利用殿下来制衡二皇子,若来日二皇子登基,殿下又有何退路可言?军队既在殿下手中,便是殿下的机会,难道殿下甘愿一辈子做人的陪衬?”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三皇子眼神逐渐狠戾起来,嫡皇子又怎样?太子一样被拉下了马,四皇子的风头不也曾盖过二皇子?他与四皇子不同,而今他是一军主帅,如德顺所言,同样是皇帝的儿子,不搏一搏,怎知他做不了这天下之主?
“那便按你说的办吧。”三皇子冷笑道。
德顺见他如今颇有几分气势,满意地点了点头。

鸣人派了士兵乔装成附近的百姓,在两国边境处打探,风之国口风很紧,一时间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带兵巡逻时却撞见一个受了重伤、侍卫打扮的人在与一伙黑衣人缠斗,危险万分。鸣人想起风之国要找的刺客,飞身救下了那名侍卫,并唤来军医为他治伤。那名侍卫吐露了一个惊天秘密,他来自风之国皇宫,行刺是真的,刺伤的却并非风之国国君,而是国君唯一的皇子,他正是皇子身边的侍卫,目前与皇子失散,各处人马都在找寻皇子。而被鸣人捉住的黑衣人,经审问之后发现却是风之国士兵假扮,鸣人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佐助通过长风提醒鸣人,此次风之国大军的统领是国君亲弟,若那位皇子毙命,统领即可获得继位资格。鸣人恍然大悟,风之国已发生内乱,国君亲弟目前大权在握,大张旗鼓搜寻刺客,实际却在一路追杀皇子,若最后皇子死在边境,又能顺道将杀死皇子的责任都推给其他国家……如此看来,恐怕风之国的国君也危在旦夕。

被救下的侍卫誓要抢在刺客之前找到皇子,鸣人见前途茫茫他依然坚定的神色,心生敬佩,亲自将侍卫送到了安全地带,那名侍卫郑重地向鸣人行了个大礼后远去,此行也许会是悲壮的结局,但不走到最后,又怎知形势不会逆转?

风之国皇子的命运并非鸣人能够预料,没有圣旨他亦不打算干预,只是令军中士兵加紧戒备,绝不能让可疑之人混入。他也将风之国的事全部告知三皇子,三皇子只是瞥了一眼鸣人呈上的情报,淡淡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几日后,三皇子派人来请鸣人赴宴,声称有要事相商。鸣人与三皇子几乎没有来往,凡事反极必妖,主帅传唤却不能不去。长风受佐助密令,一时半刻不得离开鸣人,此时也要跟了去,他已凭战功升至六品校尉,亦有资格随鸣人一行。

鸣人取了一把雪亮的匕首藏入马靴之中以备不时之需,这才整理衣着,与长风一起前去三皇子营帐。还未入帐,他已敏锐地发现帐外隐藏的刀斧手身影,长风不欲鸣人再进去,鸣人笑道:“明知是陷阱,我却不能不去,也顺便看看他到底有何阴谋诡计。”
“可殿下交代过,不论何时都要保证少爷的安全……”长风急道。
“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这与战场是一样的,我不怕死,便不会死。长风,剩下的便拜托你了!”鸣人说罢向长风使了个眼色,大步迈进营帐。长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咬咬牙朝反方向飞奔而去。

鸣人刚进帐,两侧三皇子亲兵便上前卸下他佩带的兵器,帐中摆了一桌酒席,鸣人也不惊慌,大大方方在案前坐下。

三皇子拱手道:“漩涡参将,你是有话直说之人,我也不想绕什么弯子,请你来,一是为了赔罪,以前我多有冒犯,还请你海涵……”
他执起案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鸣人。三皇子的手轻轻抖了一下,鸣人瞥了一眼酒壶盖子上嵌着的玉珠,将酒接了过来。三皇子率先举杯向鸣人致歉,一口气饮尽杯中的酒,鸣人见状亦端起酒杯送到唇边,想了想又放下了。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鸣人笑道,“老爹教导过我,身为将领,要谨记喝酒误事。不如回朝再喝个痛快。”

德顺站在三皇子身后,心知鸣人是不会饮这酒了,暗中叹了声可惜。三皇子拧眉,反正漩涡鸣人孤身一人已在他掌控之中,饮不饮都无所谓,接下去道:“二来,是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鸣人道:“要我帮什么忙?”
“当然是助我得到那个位置。我可以许你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兴趣。”鸣人斩钉截铁道。
“我还没说完,”三皇子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若……还有二皇兄呢?”

鸣人脸色微变,三皇子见状心知他猜对了,不由面露喜色:“你或许还不知情。大军刚启程不久,父皇便下了旨意为二皇兄指婚,这个月就要成亲了。”

鸣人瞬息间思绪万千,片刻后已打定了主意,冷声道:“二殿下的婚事并非军务,我无需知情。”
“怎么可能,你与二皇兄不是……”
“是什么?”鸣人目光如炬,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忍不住道:“你项上挂着先皇后赠给二皇兄的玉,做何解释?”
“这个啊,”鸣人神态自若,挠头灿笑,“这是我的私事,说来话长……”
他渐渐压低了声音,三皇子嫌他声小听不清便稍稍侧了侧身,鸣人蓝眸微眯,电光火石间已利落地从马靴中抽出了匕首,架在三皇子项上。

谁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三皇子被喉头的那一抹凉意吓破了胆,德顺惊呼:“快放开三殿下!”
潜藏在帐外的刀斧手听见呼喊全数冲了进来,将鸣人与三皇子团团围住,锋利的刀刃亦都对准了鸣人。

“放了三殿下,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德顺喝道。
鸣人冷笑:“你们原本就是想取我性命没错吧?”
德顺顿了顿,为了保全三皇子忙道:“你误会了,三殿下请你来赴宴,只是想说服于你。”
“若是误会的话,”鸣人朝酒杯的方向努了努嘴,“不如你将我面前的酒喝下去试试啊。”

德顺语塞,那杯酒的确有毒,想不到这宫中的机关酒壶竟被看穿了。原来鸣人当二皇子侍卫时与水月交情不错,水月精通各式机关,也告知鸣人不少,这酒壶便是其中一样。壶中所盛本是美酒,壶嘴处藏着装了毒药的机关,只消拨动盖上的弹簧珠,便能令毒药混在美酒之中倒入酒杯,若寻常一般使用,则倒出无毒的美酒。三皇子斟酒时摸过酒盖上的玉珠,将酒杯递给他时手在发抖,鸣人便知这酒定有问题。

鸣人对三皇子道:“你想知道玉的来历,我便告诉你,我的确爱慕二殿下,这玉是我千辛万苦盗来的,他并不知情!”
德顺见鸣人肯主动透露隐情,必定有机可乘,忙摒退刀斧手,想令鸣人放松警惕,一边语重心长劝道:“既然你对二皇子存了这份心,就该知道,若二皇子登基要得到他更不容易,不如协助三殿下得了皇位,你便可以带着二皇子远走高飞……这也是三殿下想许诺于你的。”

受制于人的三皇子连连点头,这本是他与德顺事先商量好的话,用二皇子诱使漩涡鸣人上钩。
德顺趁热打铁道:“你挟持三殿下,亦出不去这营帐,何不考虑与我们合作,你也可以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鸣人重复了一遍,眼中一片清明,“我的愿望,便是二皇子平安。哪怕用我的性命去交换亦在所不惜,别的都不重要!”
他一字一句道:“我是武将,自当从一而终。”

营帐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口哨声。
鸣人长长舒了口气:“还有,你们以为这几个刀斧手便能困住我么?”
话音刚落,长风便带着士兵冲进营帐,之前的刀斧手都被捆住手脚推了进来。三皇子与德顺目瞪口呆,转眼已被士兵包围。
鸣人扔掉手中的匕首,轻松笑道:“想拉拢我——是不可能的。”

长风从德顺衣中搜出一封来自风之国的信,原来风之国军队的统领、国君亲弟与三皇子约好,三皇子助他捉拿“刺客”,而他助三皇子起兵,直捣皇城,迫使皇帝退位于三皇子。

“你们竟敢叛国!”鸣人怒不可遏。
德顺冷笑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我是被迫的,都是这个人花言巧语诱骗于我!!”三皇子突然哭了出来。
德顺怔了一下,知道三皇子要丢卒保车了,长叹一声流下热泪:“此事的确是我一个人谋划,与三殿下无关……”
“将他们带下去。”鸣人只是小小的参将,并没有资格审这谋反一案,这场变故亦令他疲惫不堪。

“等一下。”
底下的小兵中有人出了声。长风带头,恭敬地让出一条道路。那人只是寻常士兵打扮,头盔压得低低的,瞧不见容貌,却有鸣人再熟悉不过的声线。

那士兵走到鸣人面前,抬起头,摘下头盔,从怀里摸出一卷明黄色的布帛,鸣人一声惊呼后率先跪了下来,紧接着整个营帐的兵都跟着下跪。三皇子与德顺也跪下了,浑身颤抖不已。

皇帝已查三皇子叛国一事,升漩涡鸣人为主帅,接管军中事务,旨到之日,即刻将三皇子等人押送回京。

这一道圣旨——来得刚刚好。
鸣人进帐前示意长风去寻求援助,这军中大多将领是水门旧部,相比较三皇子,鸣人有很大把握他们会支持于他,可三皇子是主帅,私自处置主帅亦会被问罪,有了圣旨便师出有名。纵使长风晚了一步,他被三皇子擒去,圣旨也能解他的危机,原本皇城到边境隔了千山万水,连夜赶路怕也是来不及的,但这一道圣旨却及时赶到了。
二皇子佐助便是这传旨之人。

鸣人在佐助诵读圣旨的清冷声音中垂下头,眼泪不停落下来,打湿了膝盖跪着的那一小块地,他用手掌轻轻擦去,接着又被打湿。

三皇子此前德行不当,皇帝唯恐他再做出丢脸的事,暗中派人跟在三皇子身边,监督他的一举一动,佐助也知晓此事。德顺与三皇子私会风之国使臣,佐助便令暗线故意将消息透给皇帝,皇帝果然疑心大起。经查,三皇子身边有个心腹是宫中内侍,年初便与风之国有了来往,甚至还截取到了三皇子写给风之国统领的书信,满满都是谋反之意。皇帝怒极,马上下令将淑妃看管起来,并派人前去军中传旨,即刻将三皇子押解回京。

佐助唯恐鸣人有危机,主动请缨,皇帝想也未想便驳了。他既属意佐助,便不会让未来的储君去到战场冒险,且佐助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若再将他送到那八万大军之中,也许下一个反的便是二皇子。

二皇子知晓他的疑虑,朗声道:“请父皇赐我毒药,若我有反心,不给我解药便是。”
皇帝没料到二皇子竟敢以性命做抵,宇智波皇室的确有这样的慢性毒药,不会立时夺人性命,但若无专门的解药,十天半月便差不多了——多用在忠奸难辨的臣子身上,使其难生二心,皇室成员却从未服用过,他已鸩杀了鼬,若再令佐助服毒,传出去颜面何存?

而且佐助这般光明正大说出来……皇帝咬牙:“并非朕疑心于你,而是不能任由你去冒这个险。”
佐助道:“父皇还有其他皇子。”
“……”皇帝咆哮了,“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你要这样与朕对着干!!你就不怕朕让你呆在别院呆到死!!”
佐助垂眸:“若真如此,我亦无怨言。”

皇帝走下龙椅,佐助黝黑的双眸中尽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其实佐助已胜券在握,皇帝无他人可选,但为何总要违背他的意愿,不肯稍微顺着他一些,若佐助表现得俯首帖耳,恐怕他也不会总挑不是吧。

皇帝叹了口气:“告诉朕,你的理由。”
佐助跪下:“救人一命,刻不容缓。”
“难道你是为了……”皇帝突然想起曾经也与佐助一样跪在地上哀求的少年,顿悟,“你疯了,你是朕的皇子,为了这么一个人,究竟值不值得?”
“值得。”佐助平静道。

皇帝长久注视着他,脸上变幻莫定,最终自暴自弃般挥了挥手:“想去便去吧。多带几个侍卫,等你回来,朕再处置你。”
佐助磕了个头谢恩,起身离去之时,皇帝突然叫住他:“佐助,你可知此行会令你失去什么?”
“知道。”佐助回头看了皇帝一眼。

也许会失去这一生的荣华富贵,也许会与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失之交臂。
不过……那又怎样?二皇子依旧这般想,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也许连鸣人自己都忘记了,佐助却记得他在麒麟殿门口捧着那身狐裘时的模样。

从皇城到边境,上千里的路,披星戴月,彻夜未眠,为了不引人注目,佐助特意换上普通士兵的军服,只怕自己会来不及,刚到军营便撞见长风,也听到了危难关头鸣人的一席话,佐助读完圣旨,将明黄色的卷轴放到鸣人手中,见他毫发未伤,总算松了一口气,连日来车马劳顿,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耳边只听见鸣人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殿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就见鸣人抱着毯子趴在床边,脸贴着他的指尖,只稍微动了一下,立刻便惊醒过来。
“佐助,你还好吧?”鸣人揉了揉眼睛问。
“还好。”
佐助只觉浑身无力,鸣人扶他坐起,又盛了一碗热粥过来,小心翼翼舀起一勺粥,鼓起腮帮吹凉了,先自己尝了尝能入口之后,再送到佐助唇边。
什么生死攸关仿佛都不存在了。佐助盯着鸣人的脸突然低笑出声。
“我脸上有什么吗?”鸣人诚惶诚恐摸了又摸脸颊。
“没有。”佐助就着他的手将粥喝了,颇感慨地说,“只是想不到你也会照顾人了。”

鸣人捧着碗呆呆望着佐助,从三皇子口中得知佐助要娶妃的消息,那一瞬间身上就像挨了一刀,其实并没有受伤,却要拼命才忍住疼痛。
皇子娶妃是很平常的事,何况以后当了皇帝还有三宫六院……道理他都懂,想起来依旧疼得厉害,最疼的是就要娶妃了,佐助却从未向他透露一个字。
不过当佐助不远千里赶来救他,在他面前体力不支倒下,鸣人想起自己说过的话,真的只要二皇子平安,别的都不重要了。

“怎么了?”佐助见他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佐助既然不说,一定自有道理,鸣人将满腹心事压了下去,勉强一笑,“你何时回去皇城?”
佐助道:“先不回,这边的事了了,与你一起。”
反正回去之后便是领罚,佐助并不惧怕,不如多呆几日,眼下形势未明,鸣人多个人商量亦是好的。

鸣人一怔:“真的可以么?”
没有圣旨,一时半会儿不会班师回朝,成亲也不用回去吗?
“当然可以。”佐助见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水色,难得憋了这么久居然没问出口,于心不忍,伸出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你到底在乱想什么啊吊车尾……没告诉你,自然就是不会娶的意思。”
鸣人傻傻看着佐助戏谑的笑,突然觉得自己蠢透了。

皇城中的消息,传到边境总是要隔上几日。
二皇子离开皇城后发生了一件大事,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御前状告父亲欺君之罪,原来礼部尚书年轻时嫌贫爱富、停妻再娶,任由元配流落在外受尽煎熬而亡,而后才将元配所出的女儿接回,原本以为女儿年纪小不记得当年之事,早就有忠心的老仆将真相一五一十告知即将嫁入皇家的小姐,那小姐是个烈性,誓要为生母报仇,此案惊动了皇帝,人证物证俱在,礼部尚书被罢官发配,那位小姐报了仇再无所求,寻了一座尼姑庵痛快出家了。

皇帝自诩眼光不错,为二皇子千挑万选的侧妃却看走了眼,一想到二皇子头也不回地去了边境,皇帝实在呕得慌,也就歇了再为二皇子选妃的心思。

鸣人想不到事情便这样解决了,二皇子若无其事勾起的唇角让他觉得一切并非巧合,再三缠着佐助追问,佐助只道他查过那位小姐的所有底细,得知那位小姐一心想报仇,便助她寻到了当年的证人。
“只、只是这样而已吗?”鸣人瞠目结舌。
“她与我有几分相似,有机会一定会下手。皇子娶妃之时必会引起皇帝注意,状告礼部尚书才能一击而中。”
“可是都报仇了为何要出家……”
“夙愿已酬,再无牵挂,不是出家便是死吧。”佐助淡淡地说,这也是他曾经的心境。不过……他望着身畔一脸担忧的鸣人,你既然从一而终,我也定然不会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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