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承君此诺(转)

承君此诺(转)
#帝*后,古架
#彼岸花有私设,勿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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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皇帝终发了圣旨,立荣妃为后,并在后宫为新后设宴,人人可去讨赏,据说新后大方,道喜之人皆赏一个精致的荷包。
青岚在佐助耳边低语:“水月也去了。”
水月将银两掏出来揣进兜里,用来盛银两的荷包随意丢在地上,香燐与鸣人来来往往,几下便踩脏了。
佐助瞥了一眼青岚,无所谓道:“去便去了。”
夜里的宴会,所有皇子皇女都出席了,唯独不见二皇子,皇帝派人来叫,佐助却道有孝在身不便参加,只跪下谢恩。皇帝虽厌弃先后,不许民间为先后守孝,佐助仍是先后仅剩的儿子,为母守孝乃是道德伦常,皇帝亦无法反驳。

“殿下既不在意水月去讨赏,为何要对皇上如此强硬?今日即便殿下去了亦是皇上的旨意,旁人也说不得什么。”青岚知道佐助处境艰难,忍不住出言提醒,如今怕是连皇帝也得罪了。
“我为母后守孝,自然要遵从守孝的规矩。”佐助至今仍穿着素净的服饰,亦不饮酒、不看歌舞。
青岚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

荣妃此前已主管宫务形同副后,升至中宫后,权利并无多大变化,只剩移宫这一桩要事。本朝的惯例,皇后皆入住长春宫,只是长春宫自先皇后去世已被皇帝下旨封禁,无诏不得入内,佐助也只能趁夜深人静之时远远祭拜。但为了新后,皇帝却下令要将长春宫重新修缮,先皇后的东西此次便要彻底丢弃了。

佐助换上黑色夜行服,青岚最近负责统领麒麟殿的守卫,佐助便命水月与鸣人留在房中等他。
“这是我自己的事。若被人发现,你们就不好办了。”
他原本打算单独前往,多一个人也多一分风险。水月一贯唯命是从,鸣人左思右想不放心,还是决定跟随佐助:“我与你一起去,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那你快点换衣服吧。”
佐助发觉自己总是拗不过鸣人,看向鸣人的眼神不知不觉带着暖色。鸣人欢呼一声,为图省事,在侍卫服外面直接套上夜行装扮,与佐助一起,翻窗而去。

长春宫既要重新修过,佐助想留下先皇后之物做个纪念,因皇帝之前下的禁令还在,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只能趁着夜色偷偷潜入长春宫,一旦被发现,很可能自身不保,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刚听说皇帝要重新修缮长春宫,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事关母后,佐助根本无法袖手旁观。

长春宫此时的守备在打盹,因马上要修缮,看守也懈惫许多。佐助与鸣人飞身进入正殿,宫殿里一团漆黑,没有一丝灯火,佐助点起一只蜡烛,打量起这殿中的种种,依稀还是先皇后在时的模样。
佐助随意打开角落里一只小小的衣橱,衣橱里面整齐叠放着几件又小又旧的衣裳,还有几只陈旧的布偶,都是他幼时皇后亲手所制,让佐助怀念不已。
他伸手便要去抓那布偶,鸣人却先一步将布偶抱在怀中,佐助脸上微怒,鸣人低声道:“佐助,你冷静一下!”

虽说这是先皇后住的地方,亦是当日太子案发的现场,平时有什么东西,都是鸣人、水月青岚先行检查过后再呈给佐助的,在这里也一样。
鸣人简单翻看了下布偶,见并无可疑之处,再转交佐助,佐助已冷静下来,摇摇头,令鸣人按原样将布偶放了回去。

他走到皇后昔日的梳妆台前,坐在绣墩上,铜镜犹在,镜前的人却换了……佐助鼻子一酸,低头看见妆台上放着的一只金钗、一把玉梳,还有一块雪白的丝帕,都是皇后惯用的东西,佐助还记得以前经常在这长春宫里奔跑玩耍,皇后便拿了帕子替他拭汗,帕子上亦绣着她最喜欢的百合图案。

鸣人见他眼神,依旧先将帕子取走检查,要再交给佐助时,他突然一阵恍惚,猛地发现佐助身后多出了两个从未见过、凶神恶煞的黑衣人。
有刺客!!鸣人下意识拔剑,那两个刺客毫不惊慌,鸣人虽疑惑,但护卫佐助心切,顾不得多想提剑便刺,他的剑却轻飘飘地好似扎在棉花上一样。

“鸣人!”耳边突然传来佐助急迫的声音。
鸣人再一眨眼,那两个刺客都不见了,佐助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眼前,鸣人收势不住,剑惊险万分地擦过佐助的颈项。
鸣人吓了一跳,手中剑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鸣人!!”佐助再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我、我……”鸣人惊魂未定,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明明是要抓刺客,为何差一点就伤到佐助?
“你方才……”
佐助的视线落在他手中攥着的帕子上,一咬牙,扯下一块衣襟,屏住呼吸裹着手将帕子包了,放入怀里。
“现在怎样?”
“我……”鸣人深吸了一口气,“我刚才仿佛见到了刺客,我不是……”

鸣人突然之间神色有异,持剑向佐助砍来,幸好佐助反应极快躲开了,否则定会被鸣人所伤。而听鸣人的描述,又与鼬极为相似。佐助马上便想到正是鸣人碰到帕子的缘故,太子案或许有解了,但太子也是因这帕子的缘故么?如果不是的话……
“快随我回去。”佐助拉着鸣人便要离开,长春宫门口却传来毛骨悚然的一声“皇上驾到”。

皇帝并不想来长春宫,因近日几位妃子不约而同都提起先后的贤惠,就连新皇后,也亲自跪下求他念在夫妻一场,再去见先后一面,这倒令他十分欣慰,而今他虽厌恶先后已深,毕竟先后与他相伴多年,年少时也有一段难以忘却的快乐时光……皇帝只带了一队侍卫,便装去了长春宫。

一片黑暗之中,现出一点烛光,皇帝疑惑,命人点起大殿上所有的灯,只见一个宫廷侍卫打扮的人直挺挺跪在殿中。
“放肆,你是何人!”皇帝身边的太监挡在前面怒喝了一声。
侍卫朝皇帝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时,皇帝一下子认出来了,这正是波风水门的小儿子、请旨去佐助身边的漩涡鸣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皇帝沉着脸道,即便是侍卫,入夜也不可在后宫随意走动,而且还是已被封禁许久的长春宫!
“我听说长春宫即日要重新修过,便想来拜祭一下先后娘娘。”鸣人坦然道。
“……是佐助叫你来的?”皇帝冷笑了一声。
“与二殿下没有关系!是我自作主张!!记得小时候我娘带我入宫,先后娘娘给过我不少礼物,我便想给先后娘娘磕一个头。”鸣人急忙解释。
皇帝瞥了他一眼:“真的?”
“夜已深,殿下在休息,根本不知我来了这里。”鸣人道。
皇帝做了个手势,立刻便有侍卫领命而去,皇帝也不着急,坐下如老僧入定一般,鸣人依旧跪着,直到一盏茶后,侍卫回来向皇帝禀告,二皇子的确已经睡下了,皇帝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站了起来。
“漩涡鸣人,你贸然出现在长春宫,不论是何原因,都违背了朕的旨意,你可知罪?”
鸣人神色一凛,重重磕了个头:“我愿受罚。怎样都好,只求皇上不要误解二殿下!”

半夜,鸣人被抬回麒麟殿时,背上已血肉模糊。佐助亲自将鸣人抱到床榻上,香燐含泪为他剪开衣衫包扎上药,鸣人动了动嘴唇,已说不出话来。

当时在长春宫,皇帝就在门外,若两个人一起走,皇帝定会发现有人来过派人追赶,鸣人自告奋勇脱去夜行服留下拖延时间,等皇帝的侍卫赶到麒麟殿,佐助已装睡躺下了,他料到鸣人会受罚,可鸣人是水门幼子,皇帝不会痛下杀手,但鸣人终究被罚了五十下杖脊,受刑过后也与死无异。

佐助再次被惊慌失措的感觉包围,好像失去母后与鼬的那一天又来临了,香燐说这是最关键的一晚,他一步也不愿离开鸣人的床榻,生怕自己一走,又要成为永诀。后半夜鸣人发起高烧,浑身发烫,香燐煮的药每每吃下去又吐了出来,佐助便亲自喂给他喝,再吐就再喂,中途鸣人睁过一次眼,蓝眸里面一片清澈,既不哭也不喊疼,直直望着佐助。

“吊车尾,已经没事了。”佐助会意地握紧他的手,鸣人手心里全是汗水黏糊糊的,此刻他也顾不得了。
鸣人勉强笑了一下,又合上双眼。佐助亲自将手巾浸了冰凉的井水不停按到他额角,终于鸣人的热度褪了下去,也渐渐能喝下温水了。香燐劝佐助去睡,由她与水月轮番看护,佐助却摇头,直接合衣在鸣人旁边躺下,一有动静便马上起来看他。

三日过后,鸣人醒了过来,背上的伤口也开始收痂。
佐助说:“不愧是吊车尾,这么晚才醒。”
明明形容憔悴,二皇子殿下却还要装作无所谓地勾唇角,他们几个人成天在一处,感情很深厚,水月在门外高兴地跺脚,香燐直接抱着鸣人痛哭起来。
“都怪你总叫我吊车尾,这下连阎王都嫌弃我了……”鸣人吃力地笑道。

佐助紧紧握住他的手,若那日皇帝发现他去过长春宫,必定以为他心生怨言,捉着他违背圣旨这一条,万一被逐出皇城,恐怕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鸣人这身伤原是因他一意孤行而起,而他明知鸣人受罚,亦无法阻拦。
“都是皮肉之伤,没什么的。”鸣人好了伤疤便忘了疼,摇头晃脑道,“只要佐助想做的都能实现就好了。”

“我只承你这一次情,以后再不会令你受苦。”佐助坚定地说。
他差不多知道身边每个人心中所求。如水月,他想要享用不尽的银两衣锦还乡,如青岚,他想要高官厚禄,如香燐,他的外家从漩涡家找来这样一位能手,原本便是希望佐助抬举她为房里人,只因他孝期在身并没有这个心思,但以后少不得这样做。

但是鸣人,佐助觉得自己或许从没真正懂过鸣人的想法。吊车尾推他离开时坚毅的眼神,抑或是在生死挣扎间看向他的那一眼,记得以前鸣人说过想做大将军,可是跟着他性命都差点不保,真的值得吗?

佐助远远望着香燐和鸣人在吵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喝药汁,突然问:“鸣人,你想要什么?”
他在心里说,若报完仇还活着,你想要的,我一定不惧万水千山为你寻来。

“我、不想吃药,太苦了!”鸣人特激动地说。
“不可以!”香燐就差直接上手扯他的耳朵了。
佐助摇头,取来一枚蜜饯,一下子塞进鸣人嘴里,戏谑道:“想要药不苦?这样就行了。”

鸣人总算能坐起来了。
香燐再三检查佐助取回的帕子,又去翻了许多书籍,神色凝重地说:“这帕子上浸过花的汁液,应该是来自天竺的一种奇花,名唤彼岸花。”
佐助拧眉:“我记得佛经上说过,彼岸花原是冥界之花,想不到世间真有。”
香燐笑嘻嘻道:“是不是真的冥界之花又有何关系,这花的花粉、花叶皆可令人产生幻觉,见到根本没有的东西,可不就像见鬼一般。只是这帕子上浸的却是用彼岸花研磨、提纯的汁水,只怕闻一下也是不行的。”

佐助忽道:“那能否看出这帕子上的彼岸花究竟染了多久,莫非是太子案发时便有的?”
香燐摇头:“这帕子上彼岸花的味道,经久便会散去,自你带回帕子后几天,便淡了许多。”

佐助想,鸣人只是将帕子拿在手中,便看见了幻觉,可见那帕子并非太子案发时之物,是有人刻意用彼岸花汁染了帕子之后放进去的,应当就在他与鸣人夜探长春宫之前……

原本是他一个人去探长春宫,若他看见先后的帕子,必然会触景伤情……然后皇帝赶到,那他也会像鸣人抑或是太子一般攻击皇帝,那么,二皇子对皇上怀恨在心伺机行刺便证据确凿。若非鸣人执意跟随他而去,又先一步取走帕子,恐怕……他早就身首异处了!

“佐助,你……”
鸣人晶亮的眼睛望着他,佐助知道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放心,”佐助拍拍鸣人的手淡定地说,“如今总算知道一些鼬中计的真相了。”

那日一定有人让鼬接触到了彼岸花产生了幻觉,所以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了“刺杀”皇帝的举动。同样地,对方很有把握令佐助中计,所用办法如出一辙,却未想到他又一次逃过,亦将谋害鼬的手段暴露了。

“只是既已知此花存在,要如何防范?”鸣人觉得那帕子没有特别的颜色,除了一些脂粉气味外,也闻不出别的味道。
“医书上说这花大多为红白两色,气味约摸像是菊花。花汁却要浓上许多,不想被人察觉,应该会与其他味道混在一起,像是宫中燃的香还有其他花香等,若要防范,呆在通风之处比较好。”
香燐想起什么,朝佐助伸出手道,“可否借殿下项上之玉一用?”
佐助与鸣人对视一眼,摘了玉递给香燐。
香燐将玉移至帕子上,只见翠玉缓缓笼上了一层浅粉色,香燐笑道:“殿下戴着的玉原是最好的防范,只是需贴近了,才能看出来。”
香燐将玉洗净抹干,重新交还给佐助,鸣人一直盯着佐助将玉戴上,这才由衷地说:“真是太好了。”

佐助叮嘱道:“香燐,彼岸花之事,绝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晓。”
香燐吃了一惊:“水月与青岚也不可吗?”
佐助思索片刻道:“我自有主意。”
香燐点头,她经二皇子外家与漩涡家训练,自然懂得凡事皆听从二皇子,二皇子也是她日后的依仗,她知轻重,不再多问。
佐助陷入了深思,害他的人一定就是设计害了鼬的人,而且……他目光一沉,为何已经厌弃长春宫的皇帝会突然出现,时间不是太凑巧了吗?

佐助又一次将手中的字条燃尽,他已拼凑起一部分真相,只是不知太子案时对方将彼岸花用在了什么物件上,就像那块帕子,时间已过去很久,彼岸花也会渐渐淡去,或者已被人处理掉,在案发当日,抑或是……有人正式入主长春宫之时。

先后在世时,曾对一位跟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有过救命之恩,那小太监便成为佐助在宫中的暗线,佐助极少会动用那条线,正是他告诉佐助,新皇后那日跪求,再加上之前诸位嫔妃的枕边风,使得皇帝起意,临时去了长春宫。

荣妃,四皇子的母亲,新皇后,还有她操控下的后宫。
如今还没有证据,但那只手既然伸出来了,必舍不得收回去,不必急于一时,不能放过每个机会,也不能再一意孤行。
他是先后嫡子,朝堂上文官的态度,他已经从他的大学士老师行为举止中探得了一二,明面上他虽没有除了外家之外的其他势力支持,依然是四皇子的劲敌……反正着急的不会是他。
而且,佐助看着床榻上一日比一日好、嫌闷翻起兵书的鸣人,这个仇,总有一天也一并会报。

天景五十一年夏。
宫中一天比一天闷热,鸣人一般下了学回来便一身汗水,每次都会先打一桶水淋个痛快。
佐助的生辰快到了,因二皇子在孝期,平日无事并不外出,与其他人甚少来往,皇帝对二皇子也是淡淡,这个生日,只是就麒麟殿的几个人与佐助一起度过。

鸣人怀里揣了一只白色的小狗,这是他想了很久,特意求水门从宫外买的,打算送给佐助做生辰贺礼。他悄悄问了青岚,青岚说他手笨嘴笨,不会讨二殿下欢心,只想到送一些时鲜瓜果,水月呆了一刻钟,掏出一点银子买下一壶好酒,但二殿下还在孝中从不饮酒,于是水月便自己喝掉了。

香燐在做一个精致的香囊,每次水月抢过来看一眼,都要被香燐用各种药摧残一顿。
鸣人也偷偷瞧过那个香囊,针脚细密,据说放了金银花薄荷叶等清凉之物,让他很是羡慕。香囊这么有用且随身,佐助一定会戴着吧……但是他的小狗也不差啊!

佐助回房,便见到鸣人抱着狗一脸傻乐。
“这是什么?”佐助故意皱眉。
“小狗啊!白色的狗皇城很少见呢!”鸣人托着狗爪子,朝佐助摇摇摇。
“嗯,的确少见。”佐助见他一副讨好的样子,偏偏鼻头额头满是汗珠,有些好笑。
“送给佐助当生辰贺礼的!!”鸣人怕佐助不要,慎重将狗丢到佐助怀里,一溜烟便甩了手冲澡去了——实在太热了。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佐助正坐着逗弄那条狗,小狗伸出粉红的舌尖轻轻舔过佐助白皙的手指,鸣人不知为何竟看呆了。

殿外传来人声,鸣人回过神,跟着佐助一起出去,有个趾高气昂的女官从长春宫过来,宣读了皇后懿旨,原来二皇子已经到了一定年纪,皇后特意赐下宫女,负责教导二皇子人事。不止二皇子,三皇子那里也一并赐了宫女,四皇子因已订亲,之前已先一步赐过了。因二皇子尚在孝期,本不该提及此事,眼看二皇子年岁见长,皇后心中不忍,请示了皇上,特准可先为二皇子挑选负责教导的宫女,以备不时之需。

女官读过懿旨,留下两名宫女便走了。两名宫女生得花容月貌,身材窈窕。佐助心中有数,一般负责教导此事的宫女品相皆一般,只消令皇子知晓人事即可,皇后偏给他挑长相出众的,无非是想他沉迷女色。且不说他尚在孝期,即便出了孝,他也绝不会对皇后派来的人起意。
香燐低下头,双手握拳藏在袖中,见佐助令新来的宫女呆在前院,稍稍松了口气。

鸣人回房抱起小狗不甚熟练地逗弄,一边问:“皇后为什么赐宫女?”
他推测继皇后大约与幕后有关,对她很是忌惮。
“你……一点都不知道?”佐助惊讶了,难道因鸣人成日在麒麟殿,波风家便找不到机会教导他?
“知道什么?”鸣人抬起头,见佐助很神秘的样子,好奇道,“你这家伙不要和我打哑谜啊!”
“没有。”佐助忍不住弹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鸣人这家伙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吓一跳吧?

要不让水月或者青岚提点一下……佐助走神地想,还是有些不妥,他们与鸣人并不亲密,或者那两个宫女,反正他不会去碰,鸣人不必守孝,不如干脆推给鸣人?不,她们是皇后赐下的,而且万一鸣人沉迷女色要怎么办……
一想到这家伙要抱着送他的小狗去讨好别人,佐助心里顿时酸了起来。

“你干嘛!”鸣人捂住被戳痛的额头怒瞪佐助,水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火种在烧。
算了,还是等哪一天我知道了亲自教他……二皇子暗搓搓地想,但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那两个宫女放在前院,每隔一段时日便会被皇后召见,当然每次都会被训斥一番,可这种事,一定要皇子传召才可,若皇子无意还凑上前去便是逾矩,被杖毙也不足为过。
时间久了,皇后亦懒得再问,麒麟殿的那位摆明了油盐不进,那两个宫女便成了弃子。

佐助这一年的生辰很平淡便过去了,青岚的瓜果佐助下令分了,香燐终将她的香囊送了出去,但鸣人一次也没见佐助戴过,倒是他送的小狗意外成了佐助的新宠,下人都知那是二皇子殿下的狗,每日二殿下必会带狗出去散步。
其实佐助是借遛狗的机会,趁机与鸣人四处走一走分析时局,或者交换一下各自的消息。

佐助后来想到,鼬产生幻觉攻击皇帝,策划者一定不会轻易让皇帝死去,否则局势会变得不可控,所以第一个赶去救驾之人,必然是事先得知皇帝有危险之人,也便是侍卫队队长。还有太医,香燐尚能认出彼岸花,见多识广的太医真的一个都不识么?只怕这其中真真假假,能认出来的太医或被收买或被胁迫。这些都是活生生的证据,继皇后也不可能将这些人全数灭口。

鸣人的父亲波风水门便替佐助去核实心中所想,水门原本不打算参与皇子之争,但鸣人差一点便被算计夺去性命,那一顿杖脊令鸣人足足瘦了两圈,水门再也坐不住了,春野家已站了四皇子,若他再不支持二皇子,整个朝堂迟早会迫于春野家军权的压力,向四皇子倾斜。这大半年时间他逐渐令族人改名换姓迁走,剩他与玖辛奈,再无后顾之忧,鸣人已明晃晃打上二皇子的标签, 他亦要为了鸣人搏一搏。

最近,水门终于探得信息,侍卫队队长与如今皇后的母家曾有过来往。太子出事后,那人家中突然暴富,大笔的银子不知从何而来,水门暗中得到了一本账册,而太医院院首,那几日家人恰被绑架,稍后又神不知鬼不觉放了回来。这个院首于太子一案后便告老还乡,至今下落不明。

“看来,我们想的都没错。”佐助道,说话间小狗已沿着小径,跑向了一处宫殿。
鸣人快步追了上去,小狗跑到荷花池附近,鸣人一眼便发现荷花池中央的亭子里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正在亭中石椅上爬行,稍有不慎便要落入水中。他眼疾手快冲上去,手一抄便将孩子抱在怀里。孩子不怕生,朝他啊啊拍手直笑,很快便有宫女下人快步走过来,口中叫喊着“七殿下”。

鸣人瞥了一眼宫殿匾额,原来竟到了翊坤宫附近,他没见过七皇子,七皇子才一岁多,需要人时刻照料,下人一时疏忽,竟将年幼的皇子一人落在亭中,幸而鸣人路过撞见,救下七皇子。
一名年轻貌美的宫妃抱着七皇子走出来,向鸣人行礼道谢,鸣人吓了一跳,连忙退远,不知该说什么。作为报答,宫妃赏了他一个锦囊,邀他进翊坤宫说话,小狗从另一边闪出来,鸣人便借口要去追狗,赶紧跑走了。

鸣人回去与佐助汇合,只觉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佐助也觉此事透着古怪,七皇子乃是丽妃所出,平时宝贝得什么似的,怎么可能被单独落下,而且丽妃年纪不大,请侍卫单独进到宫内并非明智之举,实在有些蹊跷。

鸣人将锦囊取出反复研究,未见异常,只是这锦囊太香了,他逐渐有些坐不住了,佐助发觉他脸色通红,诧异之下取出戴的玉至于锦囊之上,只见鸣人给他的玉变了颜色,佐助大惊,莫非又是彼岸花?他急忙捉住鸣人,一路急行返回麒麟殿,召来香燐为鸣人诊脉,又令水月守住房门,不许任何人入内。

香燐见鸣人满脸通红也吓了一跳,摸了摸他的额头,鸣人竟在她的触碰下浑身发抖,香燐看了一眼便道:“不好了!他中了迷情香!!”
“何物?”佐助只觉这名字有些耳熟。
“是……”香燐迟疑了一下,咬牙道,“是媚药,还加了彼岸花……”
佐助一愣:“要如何解?”
香燐道:“彼岸花只是令人短暂出现幻觉,应无性命之忧,只是锦囊中装了迷情香,若一个时辰之内他不能、不能……”
“什么?!”佐助催促道。
“若一个时辰之内他不与人交合,恐会浑身血管爆裂而死,这……是最厉害的媚药。”

话说到这个份上,佐助再无不明白,香燐再道:“为今之计,殿下立刻找名宫女过来,或许能救鸣人一命。”
她的额头淌下汗水,见佐助神色不定,继续求道:“若殿下觉得不妥,之前皇后也有送宫女来的……”
她本意是为救鸣人,那两名宫女本就是专做此事的,料想二殿下不会拒绝。

鸣人身上烫得像火球,眼睛紧闭,无意识地蹭着身下的被褥,浑身都在抖个不停。
“佐、佐助……”他不知在幻觉中究竟见到了什么,突然间低低叫唤了一声,眼角含了一颗泪珠。
“殿下,请尽快决定!”香燐跪求道。
“不!”佐助忽而震怒。

香燐的心猛地一沉。
佐助厉声道:“香燐,你出去,令水月守门,任何人不得入内!”
“殿下……”香燐还要再说些什么。
“出去。”佐助已不再看她,抬手抚上鸣人的脸颊。

香燐的心沉落谷底,她跌跌撞撞奔出去关上房门,走到水月身边呆坐半晌,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水月见她的样子已猜到了八九分,胡乱揉了揉她一头青丝,叹道:“他是皇子,即便没有鸣人,总有一天也会有别人。”
“我知道,”香燐擦了擦眼角,“只是原来殿下也会有钟情之人……”而这个人,显然不是她。
“笨蛋,你才看出来么?”

佐助掐了掐鸣人的脸,温声道:“吊车尾,你还认得出我么?”
“不、不是吊车尾……”鸣人睁开眼睛,眼角通红,有些委屈地望了他一眼,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说:“佐助,好热、我好难受。”
佐助替他松了领口道:“再坚持一下。”
鸣人如在云里雾里,佐助躺下来摸了摸鸣人的脸,他的指尖有一点凉,鸣人尝试着蹭了蹭,觉得很是舒服,昏昏沉沉想起养的小狗曾舔过佐助的手,赌气地想他也要舔,张口便含起佐助的手指。
“鸣人。”佐助哑着嗓子贴上他的唇,手掌滑向鸣人的衣带。既然他不能忍受、亦无法想象其他人这样触碰他,那便由他自己为他解毒好了!

鸣人浑身都轻飘飘的,坐起来时,他已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痕迹也都擦拭干净了。此前他虽有些混乱,却还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二皇子殿下一次次替他引出秽物,又用手巾蘸了水不停为他擦拭发烫的身体……鸣人面上一红,只要想起佐助微微勾起的薄唇,他似乎又烧起来了。
“我、我……”
鸣人咬住嘴唇,不敢去看坐在他床前的人,为什么要害羞啊,他大概做了有生以来最见不得人的事。

“鸣人,你回去吧。”
佐助抬起头,他已经在床前坐了整整一晚。
鸣人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佐助淡淡地说:“麒麟殿不缺侍卫。你不是想做大将军么,那就跟着你父亲,从军也好,习武也罢,都胜过跟着我。”
鸣人一下子懵了,回过神便激动地扑上来:“不是说好要帮你报仇吗?”
佐助一把按住他:“你还不懂吗?坦白告诉你,你父亲已答应助我,根本不需要你了。”
鸣人困惑地回想了一下:“可老爹他明明答应帮你很久了……”
“这有关系么?”佐助强硬地打断他,“总之,我不再需要你了。若你听明白了,就立刻离开麒麟殿,免得让我赶你,父皇那里我自会替你请辞。”

鸣人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切太过突然了,他思索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佐助,你真的要让我走?”
“你已经没必要留下来了。”
“非要我回去的话,过两日能不能就来看你?”他可怜巴巴地说。
佐助皱眉:“我没空,亦不会再见你。”
“那……”鸣人还想说什么,佐助却背过身,不愿再搭理他了。

鸣人一步步挪着步子,突然扭过头,正对上佐助慌忙移开的视线。
他幡然醒悟:“少来了,你骗我!!”
不会再见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不需要了,难道是因为佐助很讨厌昨天……鸣人心里委屈,又不是他想中迷情香的,也没有强迫佐助为他做这些,他在佐助手里辗转喘息的时候,原来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害羞,这根本就是……自作多情嘛。

“这么一点小事,讨厌的话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第一次和佐助这么亲近,我其实、很开心的……”
只是令人讨厌的小事而已,鸣人的表情有些落寞。
“我……没讨厌。”佐助忍不住说,鸣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打碎了他酝酿许久的冷漠。
“我不信!!”鸣人故意吸了吸鼻子。
“……”佐助用力捏住他的鼻子,待鸣人反应过来使劲挣脱的时候,迅速亲了亲鸣人微微张开的嘴,鸣人吃惊地眨了眨眼睛,两人的唇瓣一触即分,鸣人试探般追逐着佐助的唇羞涩地回亲了一下,忽然间佐助哼了一声张口便咬了上来,唇与唇胶着在一起,就连牙齿、口水与舌头都舍不得分开了。

“听我的,你先回去……”
佐助抱住鸣人,互相枕靠在对方肩上。上一次鸣人是为他受罚,这一次的迷情香却是有人专门对鸣人而下,他才迫不及待想要让鸣人出宫躲避,“这样也能帮我忙。”
“真的?”鸣人怀疑道。
“嗯。”

他想了一夜,不知何时起,鸣人已在他心中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他甚至不愿让其他人见到鸣人动情时的痴态,而他自己,不仅不是讨厌,甚至是窃喜的。回想起鸣人与他的点点滴滴,这份感情对佐助来说,只是原来如此那么简单,一旦意识到了,就绝不会再冒任何失去鸣人的风险。

事情发生在翊坤宫,丽妃难逃干系,她亲自赐下有迷情香的锦囊、又力邀鸣人进殿,无非是想污蔑鸣人图谋不轨,很该让她尝一尝个中滋味才是,还有彼岸花……佐助冷笑,皇后知他在防备,便想借丽妃断他的左右臂,既然将主意动到了鸣人身上,就别怪他依样奉还。

半月后,丽妃在翊坤宫惊了圣驾,皇帝大怒,将丽妃打入冷宫,七皇子则被放到其他妃嫔处抚养。
这是稍微能听一些的版本,宫中各处都在传丽妃行为不端勾引宫中侍卫,被皇帝亲自撞破,有翊坤宫中搜出的大量迷情香为证。丽妃年轻貌美,原本很受宠,否则也不会诞下七皇子,只是君心难测,连解释都未听一句,直接命人堵了她的嘴丢入冷宫。皇帝甚至疑心七皇子出处,可怜七皇子还小,便要受母亲连累。听说皇帝还唤来太医诊脉,原来他亦受迷情香所惑,越想越觉得丽妃受宠可疑,而且丽妃勾引侍卫,明摆着是嫌皇帝年纪渐老……
那名侍卫直接被赐死——经查竟是侍卫队队长,皇帝很是吃瘪,皇后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再提上来的侍卫队长,恰巧便是波风家的人。

佐助垂眸,他只是在皇帝临幸丽妃之日,令水月将侍卫队长引至翊坤宫,再将七皇子放至莲花池附近,侍卫队长是贪婪之人,必定以救下七皇子为由求见丽妃邀功请赏……若丽妃平时不焚迷情香诱惑皇帝,又怎会发现不了那日所燃的迷情香比往常浓出许多?不过是丽妃咎由自取罢了。

皇后给了她彼岸花,她唯恐害不了鸣人,又自作主张加了迷情香进去,否则也不会让佐助猜到那便是她用来争宠的手段。

鸣人舒服地枕在佐助腿上,吵着说:“我要回麒麟殿!”他已经在家歇了半个月,开始被玖辛奈嫌弃无所事事。
“不行。”佐助道,“鸣人,我听说近日贼寇多,波风将军请了旨要去剿匪。”
“嗯!老爹本来要带我去的,但是我……”
“去吧鸣人,给你一年的时间。”佐助把玩着他的金发道,“否则你苦读兵书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要一直当侍卫。”
佐助认真道:“想帮我便拿出你的实力,让我看看你能走多远。”
只是换了个说法,鸣人却不得不接受,他很清楚佐助如今太需要外力支援,他与老爹本是一派,若他也能在朝堂上得一席之地,那便又不同了。鸣人至今还念念不忘春野家弃了他家二殿下转投四皇子的事。

“可是佐助你一个人在宫里……”
“有水月香燐他们在,不必担心。”将鸣人转到安全的地方后,他也能搏一搏,死他是不怕的,就怕鸣人替他去死。
“还记得我说过你家没有女孩太可惜了吗……”就因不是女子,他晚了许多年才懂自己的心意。
“嗯……”鸣人当然记得,当初只是一句玩笑话,害他直接脸红了。
“没有女孩,就勉为其难拿你凑数怎样?”佐助咬着他耳朵说。
“只是凑数就算了!”鸣人学佐助的样子挑剔地皱眉,却憋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别急,等你回来再谈。”那时……他差不多出孝了,相信这宫中也差不多了。
“嘿嘿,好啊!”

佐助命青岚送鸣人回府。青岚很替鸣人不平,鸣人救过佐助多次,相当于被佐助直接遣回家了。
“青岚,我们都是殿下的人,凡事都该相信殿下才对。”鸣人意味深长道。
青岚犹豫了一下,忿忿地说:“殿下对你我未必那么信任,如今他最信任的便是水月与香燐,至于公子你的话……”
青岚从小跟着佐助,与鸣人很熟悉,一直都是叫鸣人公子的,即便鸣人当了佐助的侍卫,私下也未改口。
“其实公子身边的小厮长风,也是殿下的人。”

长风……鸣人的心紧了一下,长风跟了他亦有很多年了,只是鸣人去麒麟殿当差,长风便留在了家里……那波风家,佐助也放了其他人吗?

“公子还记得曾要与日向家订亲但八字不合的事吧,也是殿下让长风找相士改的口。”
这……鸣人倒是始料未及,换做以前或许不懂,但现在他却明白过来,佐助不愿让他订亲,而他不也一样看春野家不爽很久了吗?

“那又怎样……”鸣人撇了撇嘴,“我相信殿下自有他的道理。”
他拍了拍青岚的肩膀:“青岚,你跟着殿下的时间更久,该比我更信任他的。”
青岚顿了一下,勉强笑道:“公子说得对,本该如此。”

注*

很多史学家认为,明帝在当时的政局中最妙的一步棋便是将当时还是侍卫的镇国将军调去参军,但也有人认为,明帝并不能预料镇国将军日后的成就,或许只是出于其他的目的,让镇国将军匆匆离去。
《史记*宇智波*明帝本纪》:
“帝令镇国将军,时为其侍卫,初夺兵权,为帝所用。”
《史记*宇智波*镇国将军传》:
“(将军)始从军,于千万兵中,崭露头角。”
《帝后传奇》:
“帝不忍后同涉险境,设计令后离宫,后从军,一战成名,与帝再会。”


——Tbc——
嗯,迷情香是我看《甄嬛传》有感想到的,这个名字也是借鉴,也是差不多都是丽(鹂)妃,其实古代给妃赐封号很讲究的,一般是封品德之类(听说这样显得皇帝比较高尚)丽就是形容容颜美好,其实不如德之类哦(以色侍君嘛)
宫殿名也大多是用已有的,懒得再想啦。
我觉得佐助这里算是正常自卫,他也没有下毒,丽妃自作孽而已。
还有关于孝期的说法,佐助只是帮鸣人lu了出来,并没有h的,应该不算违背守孝吧……bug太多,只是同人,请别较真。
百度了下,彼岸花应该就是曼陀罗,一般是用来麻醉的,幻觉也有说,百度上的应该就是麻醉之后的幻觉?加入私设,就当成是同名而已,香燐有说,是不是真的彼岸花有什么关系,因为见到幻觉好像见鬼了一样,才命名的(强行科普)
请大家就当我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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